作者:曾玉丽(专栏作家)
细心的读者会知道,近年来许多热门文艺作品的创作者都比较年轻:《永恒的波浪》、《民三沙湾》、《唯绿》等舞剧的导演是80后,演员通常是90后、00后;拍摄《流浪地球》、《哪吒之魔童降世》等电影时,导演们都只有30多岁。在这些作品中,老一辈文艺工作者退居幕后,以顾问、艺术总监的名义充当“绿叶”。
这是一种养犀牛、促进代际合作的现象。年轻一代文艺工作者大胆引领新见解、丰富愿望;老一辈文艺工作者以其深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支撑和保驾护航的主要环节:老中青年艺术家各展所长,优势互补,共同创作出优秀作品。
不用说,这样的画面在过去并不常见。长期以来,我们在配置文艺资源的过程中,往往会优先考虑已经有作者地位、题材广泛的文艺工作者,或者参与某个需要向权威文学杂志投稿的题材……即便是有才华的青年文艺工作者,也可能因为“年轻”而受到排斥。这是一种“论资排辈”。
“资历排名”源于我们社会对资历和经验的推崇。 “经验”等同于可靠性和成熟度,“声誉”被视为经过检验的价值的标志。老一代文艺工作者通过长期实践积累了实实在在的成果和社会认可。他们熟悉现有标准,具备良好的技能,并拥有e 风格强烈。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才华横溢,但他们确实是绝对正确的。它们是保守但安全的选择。此外,“论资排辈”的背后,还有人为因素、社交圈子的影响。主办方往往与经验丰富的老一辈文艺工作者长期合作而形成信任关系,并优先考虑与“老朋友”的机会,消除陌生合作的沟通成本。
相比之下,我们对青年文艺工作者往往抱有戒心甚至怀疑的态度。青春常常与“未完成”、“尚未”联系在一起。他们的创作的探索性、实验性甚至批判性很容易被视为不确定性甚至风险。很多组织者出于“不能犯错”或“多做不如少做”的心态,尤其不敢把一些“主要任务”同时也是重要机会的分配给年轻一代。文学艺术工作者。
各种因素造成的“排辈”给文艺界造成的后果是——无一例外是错误的,但无一例外。其背后有一定的模式在起作用。
从创作规律来看,人类创造力最活跃的时期往往发生在青年时期。科学研究领域有研究认为,科学创作的最佳年龄范围是25岁至40岁,高峰年龄在37岁左右。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适用于文学艺术创作领域。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的心智模式趋于逐渐形成固定范式,对新事物的敏感度和打破现有认知框架的能力会减弱,创造力不断下降。虽然也有“大器晚成”的案例,但大多数情况都是为了文学艺术领域的实践,比如作家、作家等。对于导演来说,他们职业生涯末期作品的创新性、思想冲击力和情感新鲜度往往难以与青年时期的巅峰作品相比,尽管他们晚年的作品在技巧上更加困难。
然而,观察青年文艺工作者的生活尚未受到稳定的经验框架的约束。他们对情感的获取更加直接和热情,对改变的渴望更加大胆和更有活力。他们敢于打破既定范式,创作出有影响力的作品。
大量事实表明,青春期确实是创造力的黄金舞台。比如,巴金27岁完成《家》,曹禺23岁写出《雷雨》,王蒙19岁创作《青春万岁》,莫言31岁发布《红高粱世家》……当代文艺创作领域也印证了这一规律。 《哪吒之魔童降世》80后导演饺子领衔的《哪吒之魔童降世》,对经典神话形象进行重度建构,用当代美学将传统题材带入生活,创下了中国电影的多项纪录;1986年出生的申奥导演今年夏天推出了爆款影片《南京照相馆》,以照相馆的独特视角再现历史叙事,展现了新一代艺术导演对重磅题材的驾驭能力。
当文学艺术界不断吸收新鲜血液、包容异质、鼓励创造力时,才能充满活力。回顾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正是《收获》、《中山》等文学刊物打破了传统文坛的壁垒,以极大的包容性,向马原、格非、孙甘露、苏童、余华等一批充满实验精神、平均年龄不到30岁的年轻作家敞开了大门。才诞生了一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前卫小说,开创了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极富生命力和创造力的黄金时代。
答案很明确。在文艺资源配置上,必须打破“资历”的牢固束缚。但强调青年是创作的黄金时期,并不意味着否定老一代文艺工作者的价值,更不意味着将他们推向边缘化——经验的积累不是一日之功,也难以替代。我们不能从“论资排辈”的极端走向“重强重老”的极端,为了追求所谓的“年轻”而快速改变和分割传承。
我们需要建立更加开放、公平、包容的机制。不能把资历、名气作为配置文艺资源的“隐性标准”,而应该平等竞争,有能力的人有机会。同时,在一些需要集体创作的文艺项目上,也要从“论辈辈”走向“代际合作”。
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通行和引导”。毕竟,这种模式往往夸大了老一代的主导地位。当代集体文艺工作需要建立新型的“代际合作”。其主要特点是给予年轻创作者更多的话语权,特别是敢于让他们在决策层和执行层占据主导地位。既鼓励青年文艺工作者大胆表达、勇于突破,又尊重老一辈的经验和智慧,让变化和经验相互哺育、相辅相成,共同推动我们文艺工作向更加美好的方向发展。新高度。
《光明日报》(2025年11月05日第13页)